每当我们谈到太平天国失败的原因,会有这么一种观点,认为太平天国之败,是败在农民阶级的历史局限性,“农民起义的失败是一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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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认为,上面的这种说法,有失之武断之嫌。在我国历史上,并非没有过农民起义成功的例子。而且太平天国的对手,也是同样为封建王朝的清廷,而非什么更加进步的政权。
实际上,在太平天国的发展历程中,曾经一度成为一股威胁清廷存亡的力量。然而,却因中途错失了几次重要机遇,导致其最终土崩瓦解。
第一次是过早的定都天京,放弃了举全国之力北伐,错失了一统天下的机会。第二次是内部发生权力争斗,“天京事变”让太平天国大伤元气,错失了与清廷划江而治的机会。第三次则是后期死守天京孤城,连最后苟延残喘的机会,都失去了。
而太平天国历史上发生这几次重要转折事件,并非由于什么农民阶级的历史局限性,而是其领导阶层的决策错误而导致的。
太平天国在定都天京后,领导者贪图六朝金粉金陵城的奢华享受,放弃了倾巢北伐,是政治上的短视。而天京事变发生后,太平天国的领导层进行了一轮大清洗,最初陪同洪秀全打天下的第一辈功臣们,死的死,走的走。
在留下来的人中,无人再能撼动洪秀全的地位,太平天国的政治体系彻底变为洪秀全一人独裁。
打从一开始,洪秀全本人作为拜上帝教的教主,凭借着“天父次子”的名号,吸引了许多人来依附投靠。但洪秀全传教很在行,却不擅长管理政治上的“俗务”。太平天国初期,政务主要是由东王杨秀清、南王冯云山等人管理的。
到太平天国中后期,曾经辅佐洪秀全的这批人都已离开,洪秀全既无心也无力去管理已经非常庞大的太平天国政务,其在政治上的低能,更加暴露无遗。
有很多人以为,洪秀全自称是上帝次子,搞出来一个拜上帝会,在众人面前跳大神,是为了借此为幌子,吸引信徒,达到推翻清朝、恢复汉人江山的目的。
不过,其实更大的可能性是,洪秀全其实并没有弄虚作假。当年这位洪姓秀才乡试落第,回家生了一场大病时,是真的梦见了上帝,并且真心地相信自己是上帝次子,受命下凡斩妖除魔。
对于拜上帝会,洪秀全本人就是一个忠实的信徒,迷信到了近乎痴狂的地步。这从史料中记载其一些行为和话语,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
比如,在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的供词中,提到了这么一件事。
在江苏失守之后,李秀成知道天京已经成为一座孤城,作困兽之斗必不能长久,于是连忙返回天京,劝天王洪秀全弃城别走,图谋再举。
但李秀成的正确建议,却没有得到洪秀全的采纳。不仅如此,洪秀全还以一种近乎无厘头的语气,驳斥了李秀成:
“我朕奉上帝圣旨,天兄耶稣圣旨下凡,作天下万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不用尔奏,政事不用尔理,尔欲出外去,欲在京,任由于尔。朕铁桶江山,尔不扶,有人扶!”
洪秀全说自己“铁桶江山,尔不扶,有人扶”。到底有谁来扶?洪秀全在圣旨中说:“尔说无兵,朕之天兵多过于水,何惧曾妖者乎?”
闹了半天,原来得靠洪秀全自己想象中的天兵天将,来拯救太平天国。这也说明此时的洪秀全,沉迷于其幻想出来的教义当中,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不知道当时李秀成有没有在心里说:我扶。墙都不扶,就服你。
在太平天国的最后几年,洪秀全一味任用亲信,像陈玉成、李秀成这些为数不多有能力,但和洪秀全没有血缘和亲戚关系的人,都受到压制和猜疑。
对李秀成而言,一方面,他没有积累起足够的威望,以另立门户;另一方面,其家人仍作为人质,被软禁在天京城中。所以李秀成也只好继续为太平天国征战,最后无奈在洪秀全各种胡言乱语式的命令之下,陪同太平天国走到了没落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