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特雷莎·沃丁顿)意识缓慢提升,我在黎明时分醒来,窗户开在砍凿方式显得拙朴的原木上,没有挂窗帘,透进来的光线让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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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香气和燃烧木柴的味道袅袅飘进寂静的房间。我掀开温暖的被子,清冽的空气将困倦一扫而光,我穿上拖鞋,轻手轻脚走进厨房,祖父当年用来在早上煮咖啡的摩卡壶正咕嘟作响,还有咖啡液喷溅出来。丈夫肯定在出门前启动了它——透过窗户,我看到他正在劈木头。他细心周到地生起了火,客厅和厨房暖意融融。热气升腾到阁楼,在那里,头发蓬乱的孩子们又往睡袋深处钻了钻。

等到我喝第二杯咖啡时,大家都醒了。我妈妈在火炉上做培根,爸爸则在和我女儿大声争论可以用在填字游戏中的词。我的两个儿子已经到户外,掘出一个巨大的雪堆,要给我们的狗打通一条可以穿行的隧道。我们的狗马克斯发现了邻居家的狗弗林,它们和男孩们一样扭打成一团,享受着又厚又软的雪带来的快乐。屋外阳光灿烂,一片静谧。

早饭过后,我们开始忙碌的乡间劳作。清理掉落的树枝,把它们扔进放置在户外的火桶中,劈砍并堆放火炉使用的木柴,清除台阶和通道上的积雪。

我爸爸从小木屋中走出来后,我让妈妈留在火桶边,我们其他人在干净的雪地里漫步。我们发现数量多得惊人的动物在雪地上留下的印记,有驼鹿、鼬鼠的脚印,甚至还有翅膀留下的纵横交错的印痕。在我们咯吱咯吱地踩着积雪行进时,我可以想象几十只鹿、松鸡、松鼠和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早我们一步出现在这里,它们此刻就分布在我们周围,却踪影全无。

晚饭后,我和丈夫去清洗碗盘,孩子们和外祖父母做游戏、玩拼图。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没有洗碗机,这为我们创造了对话的空间,洗碗的人忙活时,先前做饭的人则在享受最后一杯葡萄酒。我们兴致勃勃地打牌、掷骰子,都想成为赢家。桌上的拼图进展缓慢——谁也不可能视若无睹,于是就连讨厌玩拼图的人偶尔也会拼上一块。最后,我们会关掉灯,伴随着炉火的噼啪声,依偎在沙发上,透过大大的窗户眺望星空,然后上床睡觉。

在小木屋度过的周末妙不可言。工作日期间,全家人疲于应付与工作和学习相关的各项要求,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时间表安排得满满当当。我成了手表和闹钟的奴隶,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项有截止期限的事情之间:有航班要赶,有会议要参加,有孩子要接送。但是周末来到小木屋,如同进入另一个世界。

在这里,我不用手表;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时间——日出与日落、饥饿感和家务活决定了我们的日程安排。如果没有鸟鸣和月光,房子和周围的树林会寂静无声、一团漆黑,这与我们在城里的家截然不同。我在小木屋里睡得格外沉。至于片刻不离身的手机……在我们的这处住所,大部分地方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接收不到。这让生活显得不那么紧迫,更容易让我们心无旁骛地活在当下。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儿子已经坐在火炉前的沙发上,看着火苗发呆。“你生的火?”我问。他点头。我在他旁边坐下,他倚在我身上,睡意朦胧,还有点难过。“怎么了?”我问。他边盯着炉火边说:“我还不想回家。我更喜欢这里。”

我知道他的意思:小木屋是让我们心灵相通的一处地方,这里似乎远离外界压力,人世间似乎也不那么孤独。我为我们能有这样一个空间,为能有家人和朋友填满这个空间而心存感激。其实关键的不是小木屋本身,而是能够出现在这里并共度一段美好时光。

我微笑着搂住他。“就算我们回家了,也总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宁静、安全,你爱的每一个人都有时间陪在你身边。”

我把儿子搂在怀里,此时此刻,我说的其实并不是小木屋。我觉得他明白我的意思。(李凤芹译自加拿大《环球邮报》网站2022年12月28日文章,原题为《冬天在小木屋度周末让我们全家再度心灵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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