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市场传出京东全资收购永辉超市的消息。据雪豹财经社报道,双方进行过至少一轮初步沟通,暂未达成一致。京东对此回应,未有收购意向;永辉超市发布澄清公告称,不存在相关事宜。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尽管如此,新闻依旧引发了众多猜测,这在于这条新闻的矛盾性。京东收购永辉看似不可思议——永辉时日维艰,但尚不至于出售全部家当;却又合情合理——如此,京东终于可以补上它缺少的即时零售线下门店拼图。

线上电商巨头走到线下大举扫货最典型的代表是阿里,2017年底,阿里224亿港元收购大润发母公司高鑫零售36.16%的股份,并在2021年以400亿元全资收购高鑫零售。阿里也一度将新零售作为CEO1号工程。

眼下,曾重押盒马的张勇从零售世界退场,刘强东反倒俨然大有要完成张勇未竟之梦的意思。

2016年,盒马横空出世。而永辉和京东恰是最积极跟随盒马步伐的公司。2017年1月,永辉超市在福州推出首家超级物种;2018年1月,京东的首家线下生鲜超市——7FRESH亦庄大族广场店正式开业。

超级物种一度带动永辉股价飙涨,永辉超市股价从2017年年初的不足5元涨至近12元,但当新零售走入瓶颈期,它们同样成为伤亡重灾区,“永辉主业还是回归超市”,2021年永辉相关负责人回应超级物种关店时表示,超级物种已经不是集团核心业务。

2018年5月,时任七鲜业务负责人的王笑松曾公布开店计划表:在2018年年底前开出50家门店,5年内在全国铺1000家门店。但此后七鲜一直以慢速状态扩张,经过一轮战略收缩后,2022年底七鲜门店缩减至42家。

或许是刘强东强势回归的结果,或许是盒马上市消息给了京东启发,总之沉寂许久的京东线下零售业务在2023年意外复活:七鲜在最近两个月新开出2家门店;6月,京东成立了创新零售部,整合了七鲜、拼拼等业务,原京东国际业务负责人闫小兵回归,担任负责人。

单看业务体量,七鲜的成色较盒马逊色许多,但同为新零售样本,盒马能上市,京东的创新零售部未必就不能。倘若真能仿效盒马独立分拆上市,京东能甩掉一个亏损的包袱不说,这块尚不能产生利润的业务也能从资本市场筹措到资金。

新零售玩家们的战场原本是在线下,比拼的是开店数量;但现在,生存压力之下,资本市场可能要成为它们的新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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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新零售的前行之路并没有它横空出世之初那么顺利,过去几年,新零售平台们无一不弃“新”而回归“零售”。

“新零售全面取代传统零售,速度会很快,这是三维打二维。”2016年10月,盒马创始人侯毅在一次行业讨论中,对新零售前景颇为乐观。

但五年后,侯毅重新反思了盒马业态,“当时全公司全网络布局,在今天看是不对的”,2021年底,侯毅接受《中国经营报》采访时承认,“今天回到零售的本质,开零售业需要的店,不是原来电商要的网络均衡布局的店,这是5年来的教训。”

线上还是线下?电商还是零售?新零售平台们曾同样困惑、同样纠结。

新零售概念刚问世时,平台显然更偏重线上。永辉超市董事长张轩松在2018年6月的股东交流大会上曾表示,“对于超级物种,我和CEO张轩宁有分歧。他看好餐饮,我认为重心应该做到家。”最终超级物种还是选择了以线上为主。

盒马一度坚定地选择了线上,这意味着它需要付出更高的配送成本,线上占比越高,亏损额就越见不着底。

就连精细化运作的传统商超,加大线上业务占比后,也逃不掉巨亏的命运。

2021年,永辉超市净亏损39.44亿元,这是永辉自2010年上市后,首次年度录入亏损。永辉指出,亏损原因之一是,围绕全渠道数字化零售的核心战略:全年科技投入6.7亿元,线上业务亏损8.4亿元。而这种亏损额度是建立在永辉线上占比不高的情况下。

2022年初,盒马宣布要从“线上发展为主,线下发展为辅”,改为“线上线下共同发展”的双轮战略。这在某种程度,已经宣告了当年新零售试验的失败:兜兜转转,盒马又退回到了传统商超的道路上。

永辉超市撤退则更早些,而它一度是新零售的坚定拥趸者:盒马面市后,永辉跟进的速度最快,推出的业态最多,同样,也付出了最多的学费。

2017年初,永辉开出首家超级物种门店,仅两年多时间,超级物种在福州、北京、上海、广州等多地的门店陆续关闭,到2021年,超级物种不再是集团核心业务。

同年,永辉超市还发生了一则人事变动:新任命了新CEO李松峰,曾主导永辉小型门店业务永辉mini的原永辉超市CEO李国,转而负责供应链。

这场持续数年的新零售试验中,另有两个参与者:美团和京东。美团出局较早,2019年便陆续关闭了大部分小象生鲜门店;京东七鲜开店速度一直相对缓慢,2022年,七鲜再度进行了一轮战略收缩,关闭了西安、长沙等城市的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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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23年,新零售平台似乎有回暖的迹象。

据新消费日报统计,截至2023年6月,七鲜全国门店数量共64家;2022年中旬,七鲜官方APP显示全国门店合计54家(含七鲜超市和七鲜生活)。7月底,七鲜超市北京燕莎奥特莱斯店和天津金隅嘉品店同日开业。

6月30日,盒马宣布将在全国同时开出12家新店,包括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西安、合肥、郑州等城市。

新零售怎么又行了?

这与它们所处的大环境有关。“对于零售业,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传统大卖场在全线退出核心城市,给了盒马低成本高速拓展门店带来了时代的机遇,也是盒马成立8年来门店拓展最快的一年”,今年4月初,侯毅在朋友圈发出了这样一段话,“今年盒马的开店速度将远超以往。”

同样与平台的命运有关。6月底,多家香港媒体报道称,阿里旗下新零售平台盒马鲜生最快将于11月完成上市。在上市前加速开店,显然有助于盒马获得资本市场认可。

用“卷又卷不动,躺又躺不平”形容新零售当前的处境或许再合适不过。

其商业模式有天然劣势——成本高、毛利率低,决定了新零售平台无法再如起步阶段一般蒙眼狂奔、全速扩张;但生存压力、上市压力之下,它们又不能只固守既有阵地而已。

而盒马的上市进程或许给了七鲜以启发。在京东全力打低价战的今天,依旧亏损的七鲜、拼拼显然要为低价战略让道,此番为何召回老将闫小兵带队、组成新的创新零售部?

从京东一贯的思路来看,创新零售部的未来有可能和物流、健康等业务一样,走上分拆上市之路。

3月底,京东集团公告称,拟分拆京东工业、京东产发并分别于香港联交所主板独立上市,若这两块业务成功上市,京东系将拥有京东、达达、京东健康、京东物流、德邦股份、京东工业、京东产发7家上市公司。分拆、独立上市在京东内部并不鲜见。

尽管七鲜的体量与盒马有差距,但将拼拼等其他业务打包到一起,新成立的创新零售部未必就不能在资本市场谋得生存的资金。

如此,京东也可腾挪出更多资金支持主航道的业务。即便不能在短期如愿,京东也能仿照阿里对盒马的态度:独立经营、自负盈亏,这同样能减低集团对亏损业务的投入。

京东收购永辉的传闻,看上去与京东的线下零售业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倘若收购能成行,创新零售部就有了另一条资本化之路,那就是整体注入上市公司。

不过,从阿里的经验看,即便收购成真,永辉也未必能与七鲜打包。2021年收购大润发后,大润发并未与盒马融合。对京东来说,永辉的意义更在于即时零售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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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即便新零售公司能够成功上市,也只是暂时解决了资金问题,每日优鲜就是最好的例子,叮咚买菜同样没能靠上市这一招鲜解决生存问题。

今年年初,侯毅在内部信中宣布,盒马的主力业态盒马鲜生实现盈利,4月,他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给出的口径是,“盒马去年四季度,今年一季度已经实现全面盈利”,但这对依旧在进行店面和业态扩张、需要充足现金流的盒马来说,显然还不够

零售业态要想实现盈利,要么靠商品,要么靠服务。盒马此前确定了“商品力是盒马唯一的核心竞争力”,这也是许多大型商超的盈利和生存秘诀:不断压缩、管控每个环节的成本。

但50%的线上销售额占比也将盒马与传统商超区隔开来,将商品力作为唯一核心竞争力的盒马,在实操层面,还需要解决配送成本这一影响公司盈利能力的关键因素。

即时零售大战,或许能让新零售平台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尽管新零售之战已经告一段落——新零售平台逐步放弃追“新”,但它们正可以加入时下正热的即时零售大战。

据雪豹财经社,京东和永辉超市未达成一致的原因是,永辉超市倾向于接受京东的纯财务投资,京东则倾向于全资收购以获得永辉超市的实际控制权。

倘若京东真有收购之意,那么自然就是为了眼下的即时零售之战了。

今年6月,京东在北京新设2个自营前置仓并已开始运营,分别位于天通苑和十里河,此后还将有6个前置仓陆续投入运营。

一位使用过前置仓服务的北京用户告诉字母榜,在平台下单后,系统会自动将分配到临近前置仓,相比此前的次日达服务,配送时效缩减至一两个小时左右。

不过仅靠前置仓,京东显然还无法与配送时效更占优的美团相比,而阿里也拥有大润发、盒马、饿了么等矩阵,拥有上千家门店的永辉超市正可以帮京东补足线下门店这一环。

事实上,京东和永辉超市不是没谈过合作,恰恰相反,双方的合作谈判一直在进行中,“我们跟京东的合作商谈已经两年多的,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永辉超市董事长张轩松在2018年4月的股东会上透露,永辉也尝试与京东合作,“京东的生鲜由我们来供货,来经营,但是没有谈得很成功。数据的运营方面我们会重叠,但是,我们想自己是一家独立发展的企业。”

从张轩松5年前的话语看,短期内,京东依旧无法与永辉集合团战,但盒马和京东创新零售部的资本化之战显然已经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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