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肉类消费需求压力持续增加，全球高度重视可替代动物蛋白的研究。与传统肉类相比，细胞培养肉类有望改进当前肉类生产体系，减少人畜共患病爆发、增强食品安全，缓解未来粮食资源短缺、公共卫生及动物福利等问题。细胞培养肉的产业前景广阔、投资市场活跃，前沿生物科技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政府的支持、政策与法律规范的完善与正确引导。当前，欧、美、新加坡等已陆续开展细胞培养肉的法律规范及监管对策研究。我们来看看，在欧洲，法国、德国、荷兰、西班牙和英国政府对细胞培养肉的支持力度以及创业公司在食品创新方面的进程。
upside foods的鸡肉汉堡
图片来源：upside foods
(资料图片)
2020年12月，新加坡食品局（SFA）批准美国食品初创公司Eat Just的细胞培养鸡肉上市销售。SFA由此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批准在公开市场上销售细胞培养肉类产品的监管机构。去年11月，美国FDA也首次批准了创企Upside Foods用细胞培养出来的鸡肉。这也意味着细胞培养肉制成的食品，将走进千家万户的餐桌，成为人类饮食当中的一项新选择。
欧洲对细胞培养肉持比较开放的态度，在监管政策的推动上比较积极，我们根据政府对细胞培养肉类的参与和态度，对法国、德国、荷兰、西班牙和英国五个主要欧洲国家的举措进行了观察。
一、荷兰：富有远见的领导者
荷兰是细胞培养肉的发源地，拥有丰富的生态系统让细胞农业初创企业和研究人员一展所长。
荷兰人Willem Frederik van Eelen在荷兰开创了细胞培养肉产业，并被公认为细胞培养肉的教父之一。Van Eelen坚信无需饲养、繁殖和屠宰动物即可提升生产肉类的潜力。在1990年代，他作为合伙人创建了体外细胞培养肉的机制，并在荷兰和美国申请了多项细胞培养肉技术专利。
Willem Frederik van Eelen
图片来源：Wikipedia
Van Eelen还在2000年代成立了一个研究人员联盟，该联盟获得了荷兰经济事务部的资助并促成荷兰政府机构SenterNovem在2005年至2009年对细胞农业开展了首次机构研究。该研究计划为2013年第一个细胞培养肉汉堡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然而，六六民主党（D66）的议员Tjeerd de Groot报告说，保守主义减缓了荷兰的细胞培养肉产业进步。直到2022年3月，荷兰政府才批准品鉴细胞培养肉。当时，荷兰众议院通过了一项决议，允许消费者在受控条件下食用细胞培养肉。该决议旨在“保留食品创新和应对气候变化，同时减少消费者接受的障碍”。
荷兰在2022年4月创造了一项历史纪录。作为该国国家增长基金的一部分，荷兰政府宣布拨款6000万欧元用于支持创建国家细胞农业生态系统。这一数额成为了迄今国家政府对细胞农业的最大投资。
Lab-grown meat
图片来源：firn/DepositPhotos
如今，荷兰拥有丰富的细胞培养肉生态系统，包括支持细胞农业的创业公司、食品制造商、研究中心、大学和非营利组织。由于荷兰政府正在创造有利的创新环境，我们预计更多的细胞培养肉公司将在荷兰生根发芽。
荷兰的细胞培养肉案例真实地说明了政府资助研究，激发出行业创新的潜力。这就是荷兰在欧洲细胞培养肉类竞争中处于领先地位的原因。
二、英国：欧洲最富有的创业环境和大力度的政府支持
英国拥有欧洲最丰富的创业环境。受到法国科学家亚历克西斯·卡雷尔（Alexis Carrel）在组织培养技术方面的工作的启发，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在将近90年前，也就是1931年预测了细胞培养肉的发展，当时他写道：“通过在合适的培养基下分别培育这些部分，我们就可以避免培育整只鸡来吃鸡胸肉或鸡翅的荒谬做法了。”
Winston Churchill
图片来源：Wikipedia
不过，自从丘吉尔做出预测以来，英国政府在开展细胞农业方面进展缓慢。直到2021年，英国政府才向一家细胞培养肉类公司提供了第一笔财政支持。英国研究与创新机构（UKRI）在食品生产转型计划下，向爱丁堡公司Roslin Technologies提供了100万英镑的补贴，用于开发其细胞培养肉技术。在谈到这笔补贴时，UKRI食品生产转型挑战总监卡塔琳娜·海特（Katarina Hayter）说：“我们相信，作为一个国家和一个星球，开发细胞培养肉是我们可以取得的应对粮食短缺和气候变化的最重要的进步之一。”
当认识到食品创新对饮食健康、保护环境和促进英国经济有潜在好处时，作为其支持食品创新承诺的一部分，英国食品标准局于2022年1月对英国消费者进行了研究，试图了解他们对包括细胞培养肉在内的替代蛋白质的接受度。
英国也是欧洲细胞农业公司最多的国家，该国有12家公司致力于细胞培养肉、培养脂肪、细胞系开发或生物反应器系统的产业化和研究。
三、西班牙：支持细胞培养肉的健康潜力研究
作为欧洲人均肉类消费量最高的国家，西班牙有潜力成为细胞农业领域的重要参与者。
2021年1月，西班牙政府通过工业技术发展中心（CDTI）向由BioTech Foods牵头的细胞培养肉项目拨款520万欧元，该项目正在研究细胞培养肉对预防结肠癌和血脂异常的积极作用。
BioTech Foods
图片来源：BioTech Foods
目前西班牙有三家初创公司：Biotech Foods、Cocuus和Cubiq Foods。2021年11月，西班牙肉类巨头JBS宣布达成协议，收购BioTech Foods的控制权，并将在西班牙建立新工厂以扩大生产规模。此次收购可能会加速细胞培养肉产业在西班牙和国外的进程。
四、德国：宣布资助研发项目
德国政府尚未资助任何细胞农业研究。然而，值得高兴的是，2021年12月，德国联邦食品和农业部宣布将资助替代蛋白质来源的研发项目，明确地鼓励发展细胞培养食品和发酵工艺。
德国有四家细胞培养肉类和海鲜初创公司在运营，而PHW和Merck这两家主要公司也涉足细胞农业领域，表明细胞培养肉类重塑蛋白质行业的巨大潜力已得到主要德国企业的认可。
PHW Group公司
图片来源：PHW Group
议会中的所有政党都对细胞农业这一话题表现出兴趣，但对其潜力存在不同意见。例如，左翼政党更喜欢植物基的替代品而不是细胞农业，而自由党则相信细胞培养食品的经济潜力。
CellAg Germany的联合创始人Clara Hagedorn解释说：“尽管政府各方意见不一，而且迄今为止细胞农业缺乏具体资金，但各方已承诺在联合协议中支持欧盟监管部门的批准。获得政府的支持对于将细胞培养产品推向市场至关重要。”
五、法国：尽管环境恶劣，种子基金仍取得成功
法国在细胞农业方面经历了一段坎坷的旅程。对于细胞培养肉创新来说，法国是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在全国范围内实施禁令。
法国科学家亚历克西斯·卡雷尔（Alexis Carrel）在1912年发表的论文《有机体之外的组织的永久生命》（The Permanent Life of Tissues outside of the Organism）中首次描述了基本组织培养技术，这对细胞培养肉是至关重要的。卡雷尔证明了将一块细胞培养肉保存下来的可行性。迄今为止，法国政府尚未资助任何关于细胞培养肉的公共研究，也未对这项有望使我们的食品系统更具可持续性的技术表示支持或开放态度。
Alexis Carrel
图片来源：Wikipedia
在新加坡批准细胞培养肉鸡块后，法国农业和食品部部长朱利安·德诺尔芒迪（Julien Denormandie）在推特上写道：“这真的是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拥有的社会吗？不！我说清楚了，肉类来自生命，不是来自实验室！相信我，在法国，肉类会保持天然，绝不会人造！”
2021年4月16日，国民议会在一次公开会议上对《气候与恢复力法案》（Climate and Resilience Act）进行了修正，禁止在食堂供应细胞培养肉类。该禁令甚至在还没有一个产品获得欧洲当局批准甚至上市之前就出现了。
尽管环境恶劣，法国仍有两家公司致力于细胞培养肉。积极的一面是，2021年7月，法国细胞农业初创公司Gourmet与法国公共投资银行Bpifrance等知名投资者完成了1000万美元的种子轮融资。
Gourmet肉类
图片来源：Gourmet
法国有可能错过让我们的食品系统更具可持续性的最重要创新之一。为了促进法国细胞农业的发展，法国细胞农业非营利组织于2020年成立，其使命是汇集不同的参与者——学术界、机构、消费者、政治家、企业家和制造商——来参与和支持法国细胞农业的发展。Cellular Agriculture France的联合创始人Nathalie Rolland评论说：“法国的政策制定者应该努力跟上细胞培养肉的步伐。法国是欧洲主要的农业国家之一，传统肉类相关行业的密集游说，他们将细胞农业视为威胁，因此千方百计阻碍其发展。我认为，大家应该将改变视为一个机会，作为现有产品的补充，我们应该为这些食品创新铺平道路。例如，植物肉替代品就是这种情况。细胞培养肉解决了许多社会和环境问题，法国应该致力于成为该领域的欧洲领导者。”
六、ProVeg观点
细胞培养肉这一新兴技术产品，有望有效缓解全球肉类消费品压力，减少人畜共患疾病风险，助力中国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达成。像荷兰政府拨款6000万欧元资助细胞农业生态系统的发展这样的举措，将大大提高创业公司的积极性和参与度。与生物技术和生物医学领域的大多数其他技术相比，细胞农业领域从学术科研环境切换到商业运营赛道的速度更快。通过政府的支持，细胞培养肉可以解决粮食安全以及可持续性发展等政府关心的问题，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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